您好,欢迎进入安徽邓通艺术品拍卖有限公司官网!
400-860-0009
新闻动态
  • LOT
    【转载】“庚戍春季云南造宣统元宝” ——记录了清末云南在内外交困中的无奈挣扎
    估价(人民币):
    评级编号:
    未开拍

    拍品描述


    “亲近中国银币近一甲子,与此币之真品缘吝一面,虽屡经追求一真品之照片或拓片,亦未能如愿。···”这是钱币收藏大家张璜的感叹。张璜是近代著名的机制币收藏鉴赏家,曾任香港钱币研究会会长。让他感慨无缘相见的这枚银币就是“庚戍春季云南造宣统元宝”。

    2.PNG

    此币正面珠圈内中央为满文,旁边围绕着对读的“宣统元宝”四字,珠圈外币上缘钤“庚戍春季云南造”,下缘铸库平七钱二分,左右分别由两个“十字星”间隔;币背面中央为(云南)坐龙,四周云纹环绕,外围上下分钤英文地名及币值,相隔上下币缘的是“四点星”。

    此币是1910年由云南造币厂铸造,但它极为特殊,不同于普通常见的云南宣统银币(下图)。它不仅加铸干支纪年“庚戍(戌)”,甚至还标明季节“春季”,这在中国近代银币甚至整个机制币中也是仅见。

    3.PNG

    据钱界前辈记叙,此币直到上世纪三十年代才公诸藏界,当时“春季”两字便立即引起了泉界浓厚的兴趣。但苦于无史料可藉,得不到印证,致使相关考据陷于迷茫,猜说纷纭,甚至有“此币属臆造伪品”的无端之议,而考据研究也演变成了“字谜竞猜”。

    泉界大家有认为是纪念币,为“云南宣统元宝”开炉而作;也有推测是云南省的第一条铁路——滇越铁路全线通车(1910年4月1日通车)而纪念。因“庚戌”之“戌”,误书成“戍”,被迫回炉销毁,所以存世极罕。但多数钱币专家著书撰文,对‘春季’二字,多避而不谈,对此币也只是泛泛而言。

    到底为何会出此反常之举?探究其原因,自然还是需要从此币的铸造背景谈起。

    币中所铸的“庚戍(戌)”是指宣统二年,即公元1910年。该年四月十五日,度支部尚书载泽上折奏称“窃维推行币制,头绪纷繁,要以统一铸币为先务,诚以铸币本中央特权,断无任各省自为风气之理。···拟请将汉口、广州、成都、云南四处之厂改为分厂统归天津总厂管理。···此次厘订国币成色、分量及一切形式自与旧币有别,所留各分厂,现今所铸,无论何项货币,一律暂行停止。应候祖模颁发后再行开铸,以昭划一。”据《度支部通阜司奏案辑要》记载,“本日奉旨依议。钦此。”

    酝酿多时的大清朝《币制则例》,遂后便于第二天颁布发行。当时包括云南在内的全国造币厂,据此统归度支部的天津造币总厂管理。同时要求各厂原有铸造的钱币全部停铸,并将原有的铸币模具全部销毁,待总厂重新颁发新的国币模具后,再行铸造。

    但这一决定遭到了奉天、吉林、云南等地的异议,纷纷上折反对。云南在四月二十二日电称“新币未到以前倘即停铸,市面必至大为恐慌。且已行之币信用骤减,法元乘势充斥。”

    地处中国西南边陲的云南,与法国当时的殖民地印度支那毗邻。1884年法越签订了第二次《顺化条约》后,越南彻底沦为法国殖民地,随后法国在越、老、柬正式建立了印度支那联邦。1885年《中法新约》签订,清政府承认了法国对越南的保护权,并同意法国取得入滇通商、修路的权利。而法国东方汇理银行发行的货币,也随之流入了滇越边境。

    其实,早在光绪五年(1879年)六月,法国刚占领越南南部不久,它就迫不及待地要求把东方汇理银行发行的货币流通于中国。法国外交部照会中国:“现议铸大银元为安南属国之用。钱之样式,与英国背面买卖银钱相似,甚愿贵国收受此钱,通行天下,并望贵国海关衙门准其收用。”当时大清政府虽并未正式同意,但其态度也是“官方不受,放任自流。”

    1.jpg

    照会中所称的大银元,指的是“安南银元”,其由巴黎造币厂于1879年开始铸造,东方汇理银行发行。银币正面的主图为手执束棒的自由女神坐像,所以泉界俗称其“坐洋”。银币背面的装饰图案为麦穗,法文为“贸易银元”和 “法属印度支那”等语,此币学界也称“法属印度支那贸易银圆”。

    据史料记载,自1889年蒙自开关、滇越铁路动工后,随着进出口贸易的发展和法国在云南资本输出的启动,东方汇理银行发行的货币更是大量流入了云南。特别是滇越铁路动工后,法国专门鼓铸“越南银币7500000元专供支发路工之用。光绪三十年之三十三年间,共有值关平银7176394两之越南银元运入云南。”

    不仅如此,东方汇理银行还大量发行纸币输入云南。对当时云南的金融经济造成了严重地冲击。致使当时云南传统以牌坊锭为代表的银两制度,已渐次退居次要地位。

    面对这一困境,云南地方当局不得不寻求应对之道。据《民国五年滇厂报告书》记载,“(云南)与法属安南接壤,法人又得建设滇越铁道,法币流入,利权外溢。秉政者急筹而救济之。先于鄂省协滇款内搭铸银币,铜币则在蜀内搭铸。···清滇督丁振铎,饬由善后局筹款建厂开铸,咨部立案。···就省城大西门内钱局街原有之宝云钱局址并舔购民地,建筑厂房。计自光绪三十二年(1906年)二月开工,至三十三年(1907年)二月竣工。”云南造币厂于光绪该年年底正式开铸“光绪元宝”银币,据《富滇新银行档案》历年统计的数字表明,该厂在清代先后铸造的“光绪元宝”和“宣统元宝”,共计“壹圆”2892539枚、“半圆”10864544枚、“二角”371522枚,共合计8398115.4元。法元等外币对云南金融冲击的状况虽有所缓解,但局面其实并未彻底扭转。

    而据后来民国时期的《外交部驻云南特派员公署档案》记载,“云南全省仅1908年—1912年5年间,累计从越南和香港两地运入印度支那银币5049147元,运出18700元,净运入5030447元,居运入各种银元的首位。”

    以“坐洋”为主的法元在云南大量流通,在市场上已部分履行货币职能,这意味着其篡夺了云南的铸币权,铸币利益也为其所攫取。它还利用其在市场中占据的主导地位,通过与云南货币的兑换,以补水的方式获得额外的收益。

    据史料记载,当时在昆明、蒙自一带兑换“坐洋”一元,四川龙洋“每元须补水四分至八分不等”,云南龙洋则“每元须补水二分至四分”。“坐洋”与国内铸币兑换的市场价格,远高于它实际所含白银的价值。用“坐洋”兑换银两龙洋,再改铸“坐洋”,通过这种货币兑换,其变相又获得了巨大的铸币收益。

    至宣统二年(1910年)并不满足的东方汇理银行,还进一步提出了在云南设立分行的要求,被时任云南巡抚的李经羲拒绝。其在滇设立银行,直接发行货币的企图,虽未实现,但其通过早已充斥了云南市场的法元,“不久就操纵了云南的金融。”

    大清的《币制则例》,恰在此时出台。其要求包括云南在内的造币厂停铸银币,并将正在铸造的“宣统元宝”模具销毁,这对云南而言无疑是沉重的打击。

    除此之外,还有棘手的现实问题,令其雪上加霜。据《新纂云南通志》记载,“(云南造币厂)通共开办成本用银三十万八千一百七十两九钱九分一厘八毫,均由滇省藩库军需项下筹垫报明度支部在案。并详准银元铸本由藩库供银十万两,铸出银元归还。辘轳周转,总不逾十万两之数。”当时的云南造币厂虽名为总厂下属分厂,但银币历来由该省藩库垫本鼓铸,其铸币盈亏亦由其自负,半成品一旦停铸势必损失惨重。

    这一状况自然令云南地方当局难以接受。据《云南货币简史》叙述,在允请无望的情况下,“云南造币厂在原有宣统元宝七钱二分银币上加刻‘庚戌春季’四字,继续鼓铸。庚戌是宣统二年,春季是指1-3月,在宣统元宝银币上加字‘庚戌春季’的用意在于强调,此币铸于清廷宣统二年四月颁布《币制则例》之前,而非以后。”

    “显然这是一种不得已的权宜之计,清政府对云南造币厂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法给予严厉指责,派员到云南查处,所铸‘庚戌春季云南造宣统元宝’遭到尽数销毁”。

    《造币总厂各时期史事年表》中先后记载,“宣统三年四月,时,银币祖模次第造成”。“宣统三年五月,宁、鄂两厂开铸新式大清银币。总厂及奉、鄂等厂,先铸铜辅币,剋期十月发行,会武昌起义,度支部以筹饷故,悉索总厂铸本,而宁厂铸存大清银币,亦以出应饷需,与旧银元等流行市面。俄而诏改共和,新定币制,卒未及执行。”

    也就是说,新国币“大清银币”的祖模,直到第二年的四月才造出,先由江南、湖北造币厂试铸。但随后因忙于镇压武昌起义,清廷甚至连造币总厂的铸造本钱,也都悉数取走用作了军饷。新币铸造的后续事宜已无暇顾及,直至清朝灭亡,“大清银币”的铸币祖模也未能颁发到云南造币厂。

    4.PNG

    而此时急于摆脱困境的云南,对铸币还是念念不忘,又给自己找了个堂而皇之的理由,再铸银币。据《民国五年滇厂报告书》记载:“(宣统)三年一月,整理完备。···因厂员葛源远请领新祖模未到,暂用旧模开铸借考求银币成色重量公差之良否。如大元者,中含纯银九成;五角者中含纯银八成六,两角者含银含银八成,一角者含银七成五。”因原有铸币模具已毁,就将之前委托德国设计而并未采用的一套四个面额的“光绪元宝”团龙模具启用。而此时风雨飘摇中的清廷早已是危机四伏,忙得焦头烂额,已无暇干涉。

    前后不到一年的时间,云南擅铸的两种银币,其命运却是泾渭不同。其实这正是清末云南混乱状况的真实写照,尤其是“庚戍春季云南造宣统元宝”的遭遇,更反映出云南在内外交困下的无奈挣扎。


    【如有侵权,请联系删除。】